“那你去哪里?还在上京吗?”少女急切地说:“不在上京也没关系,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就是去外省读书我也可以坐火车来找你——”
“我要出国留学。”少年温柔地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现在分开,对我们都好。”他再次说道。
少女看出他眼中的决绝,抓着他的衣袖泣不成声。
“分开以后,忘了我吧。”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时间,我希望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希望……山海,始终是你一个人的山海。”
光线又一次暗了下去。
岑念转身离开空无一人的后台,继续推开第三扇门。
门后的少男少女已经长大了,少年脱下校服,摇身一变成为俊雅男人,少女染了发,精心化了妆,穿着香奈儿的套装,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美丽女人。
他们坐在透着明亮日光的咖啡厅里,林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岳秋洋放下咖啡杯,温文儒雅地笑着:“筠连是个好人,他追求你那么多年,你也看到了,既然兜兜转转又遇到了一起,不如你就答应他吧。”
“你要我和他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兜兜转转又遇到一起的,明明是……”
她祈求地看着他。
“你既然不喜欢他,就不该回来……不该出现在他眼前。”岳秋洋的假笑收了回去,他盯着林茵,神情阴冷:“让人为你魂不守舍、伤心失意难道是你的爱好吗?”
林茵又委屈又惊慌:“我……我只是想见你啊!”
“是吗?我该谢谢你的厚爱。”他勾了勾嘴角,神色里掩不住的讥讽和厌恶。
林茵看着他,和记忆中相差甚远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岳秋洋伸手,掌心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先前的嘲讽和厌恶好像都是过眼烟云,他用“山海”的模样温柔地看着她,说:
“筠连昨天因为你在酒吧大醉一场,喝到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抢救,就算昏迷的时候,他也在喊你的名字。我们三人相识一场,难道你真的舍得他这么颓废下去?我知道你还念着我,但是在筠连对你的感情面前,我自愧不如。”
他望着林茵的眼睛轻言细语,每一句都像是恶魔附在耳边的呢喃:
“如果你和筠连在一起了,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三人聚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旅游……”
林茵已经呆住了,眼泪从她眼中落下而不自知。
岳秋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拿出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擦完后,他直视着林茵的泪眼,轻柔但不容拒绝地说:
“去吧……去医院看看他。”
林茵提起包,步履蹒跚地走了。
光线暗去,咖啡厅里的顾客和职员接二连三不见,岳秋洋如同一座沉默的枯山,一动不动地坐在已经冰冷的咖啡前。
他看着那杯咖啡,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是一杯咖啡啊。
终于,连他也消失了。
岑念隐约有种预感,猜到了最后一扇门是什么。
她推开最后一扇门,门里是林茵病重时住的那间病房。
屋里,林茵抓着床前的齐佑,逼问:“我要你答应我——即使我死了,你也要替我保护我的儿子!”
她枯瘦如柴,面白如纸,看不出一点从前鲜活的模样,那双眼睛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锐利明亮,她残存的生命火焰像是在不顾一切燃烧,不到灰飞烟灭不肯熄灭。
“你不会死的。”齐佑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一样。
“我要你答应我——我死后,你不会离开岑家,你会替我保护我的儿子,永远不会背叛他,不论他要你去做什么,你都去做——”
林茵激动不已,皮包骨头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喘着粗气,哑声说:“我要你答应我——即使有一天他和岑筠连站在对立面,你也会不计代价地帮我的儿子——”
“岑董是我的恩人……”
林茵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可笑的话一样,发出两声短促而古怪的大笑:“恩人?你报恩的方式,就是觑视他的妻子,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趁人之危、趁虚而入吗?!”
齐佑被她一串质问逼得浑身无力,他的脚步后退一步,然而林茵又把他拉了回来。
齐佑一米八几的个子,在林茵面前却像一艘叶片做的小船,面对风浪一般的指责质问毫无还手之力。
他面露痛苦,他望着林茵的眼睛也是痛苦的,痛苦淹没了他,然而这沉重的苦海中,隐约起伏着深沉的爱意。
“是我的错……我没有忍住……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岑董……”他弱声说,那低若蚊吟的声音近似呻吟。
他快要被她逼得崩溃了。
林茵却收了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把嘴唇和布满泪痕的嘴唇贴了上去。
齐佑浑身一颤,他痛苦地闭上眼,男人的眼泪从眼皮下滚落。
这是岑念在第三扇门里见到的技巧,岳秋洋将它用在林茵身上,多年以后,林茵学会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它用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门外忽然有人影晃动,岑念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原来这是林茵死亡的那天,她想走到门前去看看门外的小岑溪,最后,她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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