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开始前12小时】
春来冬去, 又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四月。
位于上京市高新园区一座新建的尖端医药研究中心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从实验室里走出,对门外看来的几名研究工作者小声说:
“……教授刚睡下,我们小声些, 别打扰她。”
门外的几个男女有老有少,老的五十出头,年轻的刚刚三十, 然而最年轻的, 还是门里的那位研究主脑, 就算抛着算, 她也才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 已经双博士毕业,事业有成,家喻户晓。
一年前, 又一次诺贝尔奖开始评选,人们都以为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是江世杰的囊中之物,万万没想到, 江世杰再次被他的老师汤绛截胡。
当汤绛打破世界纪录, 成为世界首个第三次获得诺贝尔奖的人后,被问及这次获奖最想感谢的是谁,他说:“我最想感谢我的弟子岑念,她在我的研究工作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没有她, 也许这项研究明年也不会结束。我本想邀请她和我共同署名这项研究成果, 可惜她也忙于自己的研究项目,婉拒了我的邀请。”
因为汤绛的这番话,自只差1分获得高考满分的岑念在数年的沉寂后又引发了一阵轰动。
所有人都在猜,拒绝共同署名,连诺贝尔奖也不要的岑念到底在搞什么研究?
岑念在生命制药新建的尖端医药研究中心里研究那未完成的靶向抗癌药px125。
研究已经持续两年,她觉得自己和成功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塑料膜了,然而就是这薄薄一层膜,让她的研究再也难进寸步。
岑念在椅子上不安稳地睡了一会,自然醒来后,又收拾起精神继续研究。
她已经整整三夜没有回家了,洗漱用中心盥洗室,小憩在桌上,实在累得不行,回个人休息室躺上几个小时——住在研究室,对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这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也许是昨夜熬得太晚,岑念起身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在身体无力时下意识把手撑到研究桌上。
她无意中碰倒了一瓶无色的试管,试管栽进盛着研究失败溶液的盆里,二者混合,在岑念拿起试管瓶之前,一股淡紫色的蒸汽冉冉升起,遇冷后竟在盆里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盆里剩下的那一盆废溶液也大变模样。
岑念呆呆看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顾不上再管这融合变样的试剂,冲回实验台前继续操作起来。
十二点,外操作室里的研究工作者们决定停下来吃饭,在他们讨论是出去吃还是去食堂的时候,有人说:“去问问教授的意见吧。”
他们推出一个代表,独自走到门前,他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实验门就被打开了。
岑念脱下白大褂扔到衣架上,说:“px125已经制作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它的药效是否和预测一样,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把实验记录下来告诉我。”
研究者和助手们面面相觑,等岑念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他们才回过神来,一窝蜂冲进了实验室。
“卧槽,真的做出来了……她真是个天才。”
“吃个屁的饭,我们赶紧测试一下——拿老子养的癌细胞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在培养皿前,兴奋的眼都红了。
【相亲开始前8小时】
岑念急匆匆地开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洗头洗澡。
半小时后,她一边擦着头一边走出浴室,空气里除了她自己洗发水的味道,她忽然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一双手臂从后把她抱了起来,岑念双脚悬空,被一路抱上床放好。
“你什么时候来的?”岑念问。
岑溪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的湿发。
“收到门禁通知就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以为你忘了回家的路怎么走了。”
岑念连忙给他报喜:“px125被我研究出来了,如果最后测试没问题,我们就要申请临床试验许可,下午我要去汤老师那里一趟,有他帮忙,审批……”
岑溪说:“知道你厉害,但是你也要注意休息——昨天睡了多久?”
岑念没说话他就懂了。
他叹了口气,说:“念念,你再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就要退休去给你当生活助理了。”
岑念也知道自己有些拼,但她的工作决定了她的效率和世间千千万万个正在受病魔压迫的病人间接挂钩,她慢不下来。
“你要怎么退休?”岑念转移话题。
“请个职业经纪人,把林家的公司都扔给他……”
柔软的毛巾夹着几缕半湿的头发擦过岑念的眼睛,软软的,毛茸茸的,时不时遮挡住她的视线。
岑溪说:“我的女朋友这么努力地为我工作,我就退休来给她打下手——洗洗试管瓶什么的。”
毛巾终于离开了她的脑袋,岑溪弯下身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念念,你要乖一点,不然我要来管你了。”
他的吻轻飘飘落在唇上,带有亲昵和宠溺的味道。
岑念忍俊不禁:“我不要你来,你去赚钱给我买新机器。”
岑溪还像以前那样,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买,想要什么买什么。头发要吹干吗?”
岑念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不用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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