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随祖父学画,沈周的名作不知道临摹过多少。
更有些巧合的是,沈愈的字辈大名也叫沈启南,可说与沈周同名。
沈周,实打实的明画第一人。
他开创的吴门画派上承宋元,下启明清,博采众家之长,总览唐、宋、元三朝数十位山水名家之精髓。
并且沈周为人忠厚孝顺,淡泊名利,在人品上无可指摘,所以这位老先生在整个明朝都属于无可争议的顶流巨星。
所有的明代书画大家包括唐寅、文徵明、祝枝山,仇英、陈淳、徐渭、张宏、董其昌,陈洪绶等等都得老老实实的排在他老人家的后面。
直白的讲,沈周的画在古玩市场上就是钱,很多的钱,无数的钱。
呼……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沈愈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
“你好,你能不能动一下,我想看看这幅画呢。”就在沈愈刚要将画展开时,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沈愈闻声转头,只见身侧一米外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套裙的美貌女人。此刻,女人正用一双如水双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期待。
她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上下,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乌黑柔顺的秀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显得人特别的精神。
脸上稍稍化了一层淡妆,使其本来就白皙的肤色愈发显得细腻而光滑。得体的套裙搭配黑色亮面高跟鞋,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清新脱俗又妩媚动人的高雅气质。
艳而不妖,媚而不俗,实打实的大美女一个。
沈愈望着女人那满是期待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些诧异,与此同时,脸上也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你在跟我说话?”
女人用纤纤玉手指着《踏歌图》摹本,笑着重复了一句:“是啊,你能动一下吗?我想看看这幅画,你挡着我,我没办法看的。”
说完,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沈愈,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好似想要在沈愈嘴中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惜让她失望了,沈愈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然后吐出两个字:“不能!”
“额,为什么啊?”女人抿了抿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很是惊诧地问道。她虽然依然在笑,可那笑容明显变得有些僵硬,眼神中也透露出尴尬和不解。
沈愈感觉对方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古董,不是大白菜,岂能说让就让?
市场上,沈周随便一幅疑作都是几百万的价格。
流传有序可以确定为真迹的往往是上千万。
拍出四五千万的也有不少。
其中的精品名作更是可以拍出九位数的天价,比如《松窗高士》立轴图最终以1.52亿元落锤。
另外一幅《送行手卷》也以1.48亿的价格成交。
这幅《踏歌图》摹本纵是无名之辈临摹后再请沈周题诗盖章,至少也是七位数的大漏。
若真是运气爆棚碰到了沈周亲手绘制的摹本,价值千万也说不定。
沈愈最烦这种自诩长得漂亮就要求别人怎样怎样的人,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沈愈感觉面前这个美貌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曾在某个场合中见过。
但也只能说是好像,因为沈愈在脑中把她的样子过了好几遍,根本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话说回来,别说是见过,就算是十几年的好友,现在也不是该让的时候。
有时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别说朋友了!
想了想,沈愈索性直接将画卷起抱在了怀中。
女人脸上浮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拒绝了我?
竟然有人拒绝我?
好像很多年没有人直接拒绝自己了。
“小影,人家这位小友说得对,他先来的,就得人家先看,难道你连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小伙子,老头子我也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你怀中这幅画是一张古人真迹?提醒你一句,这很可能是一幅摹本。”
斥责美貌女子同时对沈愈出声询问的是一位精神矍铄,气度不凡的长须老者。
他年纪在七十岁上下,个头不算很高,穿着也很普通,就是普通的汗衫搭配布鞋,但老者站在摊子前却好似有种山岳般的沉稳。
看两人的长相,很可能是孙女与祖父的关系。
对于老人,沈愈就不能蹲着说话了,“不瞒您老,我对这张画的真假到是不怎么看中,因为我并不打算捡漏发财。
“而且在我眼中,一件艺术品的价值与它存在的时间并没有太大关系。
“纵然这幅画是昨天画的,只要我觉得对我胃口,那我也会喜欢,更会高价买下来收藏。”
“哦?”听了沈愈的话,老人明显有些意外,他微微眯起眼睛,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愈,心中暗自思索:这年轻人倒是与众不同。
目视沈愈片刻,他突然老怀甚慰的点点头:“好,搞收藏能有你这般的好心态实属难得啊!
“现在的一些有钱人收藏古董往往是急功近利,看到一幅古人真迹就像鲨鱼见血般全围上去,不管好不好,值不值,拿钱就砸。
“弄得现在的收藏市场乌烟瘴气,宛若成了富人的专属游戏场,而真正懂收藏,热爱收藏,手里却没什么钱的藏友根本买不到什么好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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