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宅子里,司琴泡好茶端了上来,程云猛灌了几口之后对司琴说道。
“明天你进宫一趟。”
司琴身体微微发抖,名义上她已经是程云的婢女,如今程云吩咐她进宫,无疑是在挑明她的身份。
程云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你是娘娘宫里的人我一早就知道了,娘娘爱子心切叫人从旁看着乃是人之常情,况且这几个月你在我身边出力颇多,又不是要赶你走,你紧张个什么劲?”
“公子恕罪!”
司琴泫然欲泣,这几个月在程云身边,她的感触比高衡还要深。
这个看起来慵懒的少年脑子里永远有数不完的奇思妙想,明明满腹才华却很少显露,明明已经得到了恭王殿下、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关照,却依然低调隐忍。
无论是对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对桃花源的庄户,他永远都是平静而温和的。
但在无人的时候,司琴也见过这个少年眼里流露出深深地忧虑和孤独。
每每这个时候,司琴都会想起水调歌头里那两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而且程云不论做什么,都从不避开她,虽然每她给宫里汇报的时候宫里都会勉励她两句。
但司琴心里的愧疚之情却越发难以抑制。
程云见她几乎要哭了出来,不禁有些愕然。
“你安心在我身边做事就好,况且你在这里,我若是有事也能方便找娘娘汇报,何乐而不为呢?”
听他这么说,司琴才勉强平复了心情:“那公子有要奴婢进宫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娘娘?”
程云轻轻叩了叩桌面:“酒精的事情恭王已经报上去了,不过暂时没有经过大范围的检验,朝廷还处于留中的态度,唔······你把家里存的白酒和果酒挑一些,再把香水、茶叶都带上一些送进去吧,就说感谢娘娘照拂。”
······
“感谢我的照拂?”
太后神色淡淡地看着司琴带来的东西,挑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在手里把玩起来。
“这又是什么?”
司琴看了一眼低声回道:“是用桃花源里的花瓣蒸出的香水。”
“香水?”太后拔开瓷瓶上的塞子凑近鼻尖闻了闻:“嗯······味道不错,兰蔻?”
“对了,听闻他那个水云间里有一种十分清爽甘甜的茶,可有带来?”
司琴犹豫了一下:“带了,不过少爷说,女子体质阴寒,不宜多饮绿茶,因此为娘娘特制了红茶。”
“他倒是懂的多,煮来看看。”
“是。”
太后看着司琴从程云备的礼物中找出早就准备好的茶具开始泡茶,一举一动之中居然有种独特的韵味和宁静感。
“这也是他教你的?”
“是。”
太后点点头不再发问,等司琴泡好茶,太后端起闻了闻,轻轻啜了一口。
“嗯······味道醇厚绵软,而且香味十分独特······他有心了。”
司琴离开后,太后慵懒地靠站软垫上对迎夏说道:“之前你说他少年凄苦,难免思虑多些,那这些奇思妙想又是哪里来的?莫非真的叫人一棍子打开窍了?”
迎夏也百思不得其解,司琴进来汇报几次之后,迎夏又命内卫去反复探查了几次。
程云从出生到长大,包括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几乎都被内卫犁地一样翻了个遍。
最后反复印证之下仍然一无所获。
“他脑子受创,想来是因祸得福吧,这事奴婢也问过太医令,说人要是昏迷时间久了,不记事或是性情大变都是有可能的。”
太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问道:“他如今已然起势,打他那人怎么样了?”
“那人不过是个无赖,具体是为何打他倒是无从得知了。”
“哦?”
“恭王上门之后第二天,那人便在赌场里让人下了套,先赢再输,最后签了卖身契,如今早已生死不知了。”
太后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高云汉一贯爱护羽毛,居然也做这等事情?也对,这事就算翻出来也是他顾念同袍香火之情,稳赚不赔的买卖。”
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太后沉吟片刻说道:“把这香水给皇后、惠妃还有静妃一人送一瓶去。”
······
有了杏花村和水云间的铺垫,桃源花的开张也异常成功。
尽管里面除了绿茶昨天有人在水云间里尝试过之外,其他的香水,红茶众人都没见过。
但并不妨碍大家的购买热情。
经过近两个月的酝酿,加之昨天又有宫里人来站台,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想到这三间铺子一探究竟。
许多当朝官员或是文人拿到了杏花村的酒之后越看越觉得酒瓶上的字十分眼熟。
思来想去终于有人发现,这不是尚书令左公的笔迹吗?
有人拐弯抹角地去问左怀民,他却神色古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这店主究竟是何许人?明面上有宫中人来壮声势,暗地里又有左公亲笔题字?
许多有些实力手段的人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摸摸底细,看看能不能出手。
在昨天之后也都噤若寒蝉,并且严令各家子弟,不得在水云间和杏花村闹事。
东市开业完毕之后,程云手上的生意逐渐进入了稳步发展的时期,酒坊安远候府已经完全可以自主,酒精作坊也从酒坊里面独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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