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得知心悦之人与容璟是师徒关系,祈晏再见到这容姿出众的男子时也再没了阴郁的情绪,只是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起来。
单说这容颜不变就已是超脱常理之外的事情了。
想比起祈晏只是匆匆略过的探视目光,容璟是光明正大地把这坐在轮椅上的人给从头到脚的彻底打量了一遍。
祈晏因着这打量的目光生起了些许紧张感,不自觉地挺直背脊愈发端正了坐姿。
若是对方对他不满意……
“师尊。”微生澜动作自然地上前一步,恰巧地挡住了容璟的视线,把祈晏遮掩在身后。
自家师尊确是不苟言笑,但某些时候却也会有几分捉弄人的恶趣味……比如现在。
容璟便微妙地挑了挑眉,他还什么都没做呢,他这弟子就迫不及待站出来把人护在身后了。
“也罢,东西已交到你手上,我也另有要事……”说着容璟便站起了身。
微生澜刚点下头,就又听对方不急不缓地在后头补了一句:“年轻气盛虽是可以理解,但还是莫要太过贪欢了。”
迎着容璟似笑非笑的表情,微生澜只得轻咳一声应是。
待房间只剩两人,微生澜才转过身来面对自家夫郎,一入目便是美人面染薄红的宜人景致。
“妻主。”祈晏低声唤着,容璟方才的话他也是听的清清楚楚。说到贪欢……也不知这人会如何看他。
还未来的及忐忑,他就被揽入熟悉的怀抱,酸软的腰侧也受着对方力道合宜的揉按。
“唔……”确实是太舒服了些,祈晏忍不住哼了出声。
自家夫郎在情/事上本就是主动得很,但自那日在书房中的一番胡闹过后,微生澜觉得她怀中这人是变得以往还更热情了许多。
有几日因顾虑着这人的身体,她本是只把人揽在怀里就准备阖目就寝……然而事与愿违。自家夫郎就是宁愿第二天起身时腰背酸痛,也非要百般撩拨于她。
“知道后悔了?”微生澜捏了捏怀中人的下颌,另一只手在其腰上揉按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怀中人只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呜声,微生澜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重新被安置到轮椅上时,祈晏才似不经意地把手放在自己仍旧平坦的腹上,略微垂下了眼帘。
对方告知他一个秘密,却不开口要求他给出与之相等的回报……狡猾地等着他主动坦诚。
“妻主……”
微生澜轻嗯一声,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下文。与此相同的场景自那日后她就经历了不少,自家夫郎总在唤了她之后犹豫着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祈晏拿起刚才容璟交予微生澜,又被微生澜置放于桌上的菱状物。
果然又转移了话题。
微生澜虽心下微有叹息,面上仍带着温雅笑意:“晏儿在边侧孔上吹一下便知。”
于是下一刻鹿鸣之声响起,看着自家夫郎微愣的神色,微生澜弯下眉眼伸手轻掐了一下对方柔软的面颊,顺势接过那体积不大不小的鹿哨。
“再过不久便是秋猎之期,是以我在千机出行前托她做了这个取巧用的东西。”把精巧的木制菱状物握于手中把玩,微生澜微笑着对轮椅上的人温声解释。
她手上这经由千机一番改良的鹿哨是与常的在外形上差别甚大,效用也是卓越许多,辅以内功吹奏,其声可传至数十里外不等。
模拟鹿鸣之声以吸引鹿群的狩猎方法在予国境内相对罕见,倒是多见于予国北部边境外的游牧民族。
秋猎……直到微生澜提及这个词,祈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确是有这么回事,且还是皇家每年的惯例。
自嫁与眼前女子以来,他关注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少了……虽这么想着,祈晏仍是一瞬不瞬地把目光胶着在前方的墨色身影上。
参与每年秋猎的人除了皇族子弟外还有朝中官阶较高的臣子,手底下稍微有点功夫的都无一不是争相抢着要在帝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骑射能力……哪会像这人,还想取巧偷闲。
“妻主早些归来。”思前想后,祈晏最终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闻言微生澜却惊讶了,自家夫郎竟无要求随行,她这是料想错了不成。
“晏儿不想外出看看山林风光?”微生澜斟酌着问道,皇家围场的光景她虽早已看厌看腻了,但若与心悦之人一道,彼时心境自是不同。
且这人不与她同去,她手中这东西可就完全失了用武之地。
要说骑射功夫微生澜自然是有的,且不差,但想到这过程中要妥帖护好自家夫郎……策马追赶猎物这种事情就即刻被她排除在外。只打算用这鹿哨引诱猎物自主送上门来,随意猎个差不多的数目去蒙混过关便是。
祈晏陡然抬首直视起眼前女子的湖墨色眼眸,薄唇嗫嚅着微动了动,仍是难以挤出字来。
皇家围猎不是没有男子到场,据他所知,有些略通骑射的世家公子也会被带来趁此机会露个脸,以求得更好的亲事。
此世对男子虽看重清誉,却没有苛刻到要其不能外见他人的地步。而予国既尚文也尚武,通晓骑射的男子非但不会遭来闲言碎语,反而是多为人所夸赞。
“想。”沉默半晌有余,微生澜还是等到了自家夫郎的诚实回答。
只不过他马上又补了一句:“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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